从发行人角度简述债券违约风险处置及应对措施

近年来，中国债券市场“刚性兑付”逐步打破。2014年，“11超日债”违约成为近年公募债券违约的首单案例。根据iFinD查询结果显示，违约债券2021年度有77家，涉及金额约1540.84亿元；2022年度有77家，涉及金额有537.62亿元；2023年度有41家，涉及金额约304.01亿元。

债券违约后，债券发行人如何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有效开展风险处置工作，本文现简述之。

主要问题

信息披露。债券信息披露工作从债券发行申请时开始并持续至债券存续期、债券违约后。

公司内部要加强信息披露管理要求，建立完整的风控体系。在债券存续期内，要及时履行信息披露、重大事项报告等，做好主承销商（受托管理人）及时沟通工作。债券出现违约后，发行人应积极与受托管理人、监管部门等沟通，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发行人并应与债券持有人沟通，争取延期兑付、增信等方式处置。

此外，发行人在申请债券发行时一定要对于债券风险点和条款有准确、清晰的认识。很多发行人为了发债而发债，并不了解债券及其违约的后果（不仅可能面临民事纠纷，也存在面临行政处罚甚至是承担欺诈发行等的刑事责任的风险）。

交叉违约。2017年，大连机床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发行的“16大机床SCP003”逾期未偿还债券，为债券市场交叉违约的早期典型案例。

交叉违约是指债券发行人或关联主体的债务，包括公司债、债务融资工具、企业债、境外债券、金融机构贷款或其他融资，出现未按时支付本金和利息或在宽限期(如有)到期后应付未付，或上述债务或累计的总金额达到发行人合并财务报表净资产的一定比例的情况，均视为发行人违约。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下称“交易商协会”）发布的《投资人保护条款范例》对交叉保护等进行了条款示范。此外，《全国法院审理债券纠纷案件座谈会纪要》中亦对交叉违约有相关规定。

如永煤控股和河南能源化工集团两家公司为合计二百多亿元的债券设置了交叉违约条款，因此“20永煤SCP003”的违约不仅触发永煤控股的其他债券交叉违约，也导致河南能源化工集团部分债券提前到期。

多种处置方案

随着债券市场违约形式多样化，技术性、非典型违约等情况层出不穷，多种形式的处置方案应运而生：

债券购回。2020年11月，交易商协会发布《关于试行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现金要约收购业务的通知》。上海证券交易所在债券发行上市审核规则适用指引中也规定，发行人可以在募集说明书中约定对本次债券实施债券置换或债券购回。

2020年12月4日，新郑新区发展投资公司对“16郑新发展PPN001”进行现金要约收购。这是中国首单银行间债券市场现金要约收购的案例。

债券置换。2020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发展改革委、中国证监会发布《关于公司信用类债券违约处置有关事宜的通知》，该通知指出发行人与债券持有人双方可以在平等协商、自愿的基础上通过债券置换、展期等方式进行债务重组。

债券置换案例如：17桑德工程MTN001、17华昌01、17瓦房02等。

打折兑付、延期兑付、第三方代偿等方式。如永煤控股在2020年债券出现违约后，经债券持有人大会决议将即将到期的债券50%延期兑付，解决了发行人的流动性，缓解了债务压力，为发行人争取到更多的债务清偿时间。

诉讼、仲裁方式。诉讼主要包括债券持有人自行起诉或者受托管理人代表全体或部分债券持有人起诉。此外，除了债券违约之诉外，投资人亦可以侵权起诉发行人、董监高、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及主承销商等相关的中介机构。

债务重组及破产重整。如果自身债务较重，发行人多采取债务重组或者破产重整等方式来解决债券偿还问题，如华昌达、盛运环保、天翔环境等。

建议

根据笔者债券违约处置工作的经验，对于债券发行人提出如下建议：

1. 发行人要熟悉了解不同债券市场、债券品种的各类规则、最新动向及监管思路；
2. 发行人内部要建立风险管理体系，做好梳理与预警工作；
3. 债券可能触发违约时，要积极与主承销商、受托管理人、债券持有人沟通、协调，力争在不触发违约的情况下，达成债务清偿方案；
4. 除采取偿还债券本息的传统偿债措施外，应结合发行人实际情况设计多元化的解决方案。

王肖东是海润天睿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上海分所主任。他的联系方式是电话 +86 10 6521 1808以及电邮wangxd@myhrt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