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玩具知识产权保护初探

中高档玩具正逐渐成为中国玩具需求的主流。相较本土玩具，外国玩具以其新颖、安全等优势，占据着中国中高档玩具市场。为长远发展计，外国玩具商既需要挖掘潜力巨大的中国玩具市场，也须获得中国知识产权法的保护。本文将对此作初步探讨，并着重分析著作权保护方式。

著作权和专利权的双重保护

在我国知识产权法律框架下，著作权是指著作权人对作品享有的专有权利，其保护对象为作品，“原创性”是判断一部作品是否受著作权法保护的实质性标准；专利权则指专利权人对技术发明成果享有的专有权利，其保护对象是工业产权，获授专利权需满足新颖、原创、实用等标准。著作权是自动产生取得的，而专利权须经国家行政授权。

如果一件外国玩具依据中国专利法在中国申请并获得专利权，同时符合中国著作权法对受保护作品的要求，那么，该外国玩具在中国可以获得专利权法和著作权法的双重保护，且两者的获得并不互相妨碍。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对“英特莱格公司、可高（天津）玩具有限公司与北京市复兴商业城侵犯著作权纠纷案”作出的终审判决（[2002]高民终字第279号）指出“英特莱格公司就其实用艺术作品虽然申请了中国外观设计专利，但并不妨碍其同时或继续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在司法实践中肯定了双重保护。

著作权法保护是主要方式

专利权的地域性特点决定了未在中国取得专利权的外国玩具无法获得中国专利权法保护。并且，由于专利权申请耗时较长、资料繁复且不易成功，难以及时保护合法权利。而著作权系自动产生取得，且不以在中国登记为要件。因此，著作权法保护成为外国玩具在中国的主要知识产权保护方式。

根据我国著作权相关法律的规定，结合现实司法实践，外国玩具可作为实用艺术作品或美术作品在中国获得著作权法保护。

伯尔尼公约

虽然我国现行《著作权法》（2010年修订）及实施条例均没有将实用艺术作品列为保护对象，但是《伯尔尼公约》第二条第7款规定各成员国保护实用艺术作品，而中国是《伯尔尼公约》的成员国。国务院于1992年9月25日颁布了《实施国际著作权公约的规定》，其第六条规定给予外国实用艺术作品自完成之日起为期25年的著作权保护期。因此，如果外国玩具源自《伯尔尼公约》成员国，将可作为实用艺术作品在中国获得著作权法保护。

但中国著作权法未界定何为“实用艺术作品”。根据《伯尔尼公约》指南及《著作权和邻接权法律词汇》，并结合中国著作权法的基本法规和司法实践，“实用艺术作品”可以被理解为“符合作品构成要件、兼具实用性和艺术性的智力劳动成果”。其首先应是“作品”，具备可复制性和原创性，系独立完成且具有创作性；其次，相较其他作品类型，其还应具有实用性和艺术性。其中，可复制性、独立完成及实用性相对直观，依据客观且争议不大；而“创作性”和“艺术性”由于标准模糊，易受主观认知和文化背景影响，在实践中难以把握。

笔者认为，机械地列举“创作性”和“艺术性”的判断标准并不现实，在实践中应个案处理。可根据玩具的不同类型，结合其旨趣，综合考量其可创作空间、表现形式、表现手段等要素来判断其是否具有创作性；而“艺术性”以“创作性”为基础，要求玩具在造型、色彩等方面具有一定程度的美感，能够作为独立的欣赏对象，而这需结合地域、社会和文化等因素，比较其他作品形式对艺术程度的要求，以公众普遍的美学认知作为衡量标准。

美术作品

此外，亦有外国玩具作为美术作品获得中国著作权法保护的实例，如乐高公司诉振晖玩具（南京）有限公司等侵犯著作权纠纷案。根据现行著作权法，美术作品是指绘画、书法、雕塑等以线条、色彩等方式构成的有审美意义的平面或立体的造型艺术作品，是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类型之一。外国玩具以此途径获得著作权法保护的决定性条件仍在于其应符合“美术作品”的构成要件，即：由权利人独立创作且达到了著作权法要求的基本的智力创作性高度，并在规定的美术作品范畴之内。

综上所述，以实用艺术作品还是美术作品申请外国玩具的著作权法保护，应根据该外国玩具自身的特点来决定。同时，不能只着眼于事后保护，需增强知识产权主动保护的意识。

王亚东是润明律师事务所执行合伙人, 李敏是润明律师事务所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