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欧债风暴中的避风港

本期文章将探讨拥有良好的公共财政制度的瑞士，为何能够在此次欧洲主权债务风暴中独善其身，成为一处避风港。

瑞士政府在2011年政府财政报告中指出，与国际社会相比，瑞士公共财政（包括联邦政府、州政府、地方政府以及社会保障基金在内）的许多重要指数都是世界最低的。

瑞士财政收入（包括税收以及社会保险收入在内）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低至29.3%；国家公共支出比率（政府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仅为34.8%。

普通的财政盈亏平衡连续六年出现盈余（2011年盈余额达国内生产总值的0.4%）。

瑞士的国债负担率（国家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按照欧盟《马斯特里赫特条约》（《马约》）的规定计算仅为36.5%，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规定计算为48.7%。

下一页的图表清晰地展示出瑞士周边国家所经历欧洲主权债务风暴的猛烈，而瑞士是如何成功避免主权债务危机，未像西方大部分国家那样损失惨重的呢？债务刹车法起到了关键作用。

瑞士债务刹车法

自1958年起，减少主权债务成为了瑞士的宪法目标之一。

20世纪90年代，这一目标还远未实现。不过，瑞士宪法于2001年补充了具有约束力的限制条款（自2003年起生效）。同时，各州政府也颁布了债务刹车法（尽管不像联邦法那样苛严）。我们这里主要关注最重要的联邦债务刹车法。

运作方式

概括来说，联邦宪法和相关法律要求联邦政府财政预算必须保持平衡，但具体说来，它就非常复杂了。

瑞士政府意识到，税收在经济繁荣时期会急剧增加，但是在经济困难时期会减少，因此在经济困难时期可能需要财政赤字，以避免危及社会保障项目，并刺激经济发展。

因此，当要求预算保持平衡时，联邦债务刹车法要求在特定年度之内，除了经议会两院有效多数批准的特殊支出之外，瑞士政府的支出预算不得超过该年度的预算趋势收入。

但什么是“预算趋势收入”呢？它是用预算收入乘以“经济周期因素”（平均国内生产总值长期趋势（分子）除以有关年度预计的国内生产总值（分母）得出的结果）计算所得。

经济周期因素高于或低于1说明政府预期该年度的国内生产总值低于或者超过平均国内生产总值长期趋势。

在第一种情况中，适用经济周期因素可以使政府支出限额超出预算收入，刺激经济增长（所谓的“周期性赤字”）。

在第二种情况中，也就是经济繁荣时期，当经济发展有望超过平均国内生产总值长期趋势时，适用经济周期因素可以减少政府其他方面的支出限额。

平衡问题

在每一个预算年度结束以后，瑞士政府都必须重新计算政府的预算支出上限，以相关的实际收入代替“预算收入”这一参数。

如果计算得出的政府支出上限超过或者低于有关年度的政府实际支出，超出的金额或差额将被记入“补偿账户”的借方和贷方。

在该账户出现赤字时，政府和议会有义务通过削减未来几年内的政府支出上限，在这些年内恢复该账户的平衡。

如果该账户的赤字超过上一年度政府支出的6%，那么政府和议会必须在之后的连续三年内使该账户达到平衡。相反，对账户出现盈余不得进行补偿。

2010年，瑞士联邦债务刹车法得到了补充修订，要求政府单独对议会批准的超出预算趋势收入的特殊政府支出做出解释。

自此，每一预算年度的所有政府实际特别支出和特别收入都必须被分别记入“摊销账户”的借方和贷方。

摊销账户的任何赤字都必须在之后的连续六年内通过削减未来几年内的政府支出限额以恢复平衡。

不过，当补偿账户和摊销账户都出现赤字时，应当先将补偿账户恢复平衡，然后再平衡摊销账户。

正是由于联邦债务刹车法，2011年瑞士政府支出仅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4.8%， 与2003年该法首次适用时的36%形成对比；同期的国债负担率也从53%下降到了36.5%。

瑞士之所以拥有稳定税率（下期文章介绍），原因在于它拥有良好的公共财政制度，适当的主权债务和政府支出不对税率造成任何上行的压力。

Felix Egli是瑞士律师事务所菲谢尔（VISCHER）苏黎世办公室高级合伙人，吴帆是菲谢尔苏黎世办公室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