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A股上市公司流通股设立家族信托

海外上市公司中大股东通过家族信托持股的案例早已不鲜见，比较著名的案例如龙湖地产、SOHO中国等。由于相关监管法规的限制，A股上市公司在上市过程中，股东无法直接搭建信托持股结构。近年来，伴随高净值人群数量的增长和需求的提升，一些上市公司股东提出将其持有的上市公司股票置入家族信托的诉求。对于该问题，笔者认为虽然仍受限于法律和实操中的一些限制性要求，但基本具备可行性，目前也已有成功案例。

在信托结构设计上，可由上市公司股东本人作为委托人设立单一信托，信托可下设一层至两层特殊目的公司（SPV）。对于信托初始委托资产的注入，如果能将上市公司流通股直接置入信托自然是最为理想和简便的操作方法，然而遗憾的是设立信托并不符合非交易过户登记的条件，受托人仍需通过证券交易方式将其持有的上市公司股票置入信托。而采用证券交易方式则意味着委托人需要获得一笔初始交易资金，并将该部分资金交付予信托，信托以该笔资金通过集合竞价、大宗交易或协议转让方式购入上市公司股票。

在信托端的其他要素设计方面，如果委托人设立信托的目的包括保持对上市公司的管控能力，建议在信托设立的同时一并设立家族委员会，并由家族委员会对与上市公司股票持有或出售、上市公司股东会表决或其他管理决策方面的事宜进行决策。在受益人的设计上，委托人可根据其离任和传承安排，对受益人人选、受益权份额和受益顺位进行设计。

信托成立后，如何将上市公司流通股置入信托项下将成为核心问题。上市公司股票过户为登记事项，根据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的证券过户登记规则，交易过户以及非交易过户中的协议转让是将上市公司流通股装入家族信托时可供选择的两种交易方式，但如前面提及的，在交易过程中需要委托人准备充分的交易资金。

首先，对于初始交易资金，委托人可考虑通过二级市场出售部分流通股的方式取得。其次，如果委托人是上市公司控股股东、持股5%以上的大股东或上市公司董监高，其在转让上市公司股权时应遵守关于上市公司股份减持的各项规定，不能突破限期内的转让比例上限。与此同时，家族信托作为协议转让或大宗交易的受让方，再次卖出时亦应当遵守减持规则的要求。可见，在减持规则的限制下，如委托人为上市公司大股东，那么将其持有的股票置入家族信托将是一个期间跨度大、交易次数频繁的过程。

第三，在交易过程中应遵守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的相关规定，如转让方为上市公司大股东，应在交易发生前主动告知上市公司董事会，并配合履行信息披露义务。第四，如果委托人拟置入家族信托的上市公司股份比例可能达到该公司已发行股份的5%或以上的，在交易过程中还应遵守《上市公司收购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

第五，在上市公司股票交易中涉及的税务成本是本类家族信托业务中不可忽略的重要问题。依据《关于个人转让上市公司限售股所得征收个人所得税有关问题的通知》，限售股转让，不论是通过集中竞价、大宗交易还是协议转让，均需要按照“财产转让所得”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因此，如委托人拟转入家族信托的上市股票属于限售股，在股票置入家族信托的过程中将涉及很高的个人税务成本。

由于直接将上市公司股票置入家族信托可能面临的复杂交易过程以及不菲的交易成本，也有变相采取以上市公司股票收益权设立家族信托的交易结构设计。委托人直接以其持有的上市公司股票的受益权委托信托公司设立财产权信托，后续股票变现取得收入后，再由委托人转付至家族信托专户。该做法可以避免在信托设立时资产注入的难题，但是股权收益权本身并不是一项完整的财产权利，以股权收益权作为信托财产可能无法有效实现委托人设立家族信托的初衷，即风险隔离和股权传承。

作者：植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欧阳芳菲